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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本来

校园paro,后半部分有微量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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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喻文州同寝室两年多,黄少天知道喻文州很多不为人知的小习惯。

 

譬如他知道喻文州有些事情难以决断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把玩桌上的什么摆件,最近是一个笔筒;譬如他知道喻文州喝水的杯子是倒着放的,喝前会用纸巾擦一擦杯子的外沿。

 

只是还是有些事摸不透。譬如他今天微笑着对他说,“我想一想。”

可这有什么好想的呢?

 

 

教授今天一人发了两张图,说是两节课画完,计平时成绩。

 

黄少天线画得快,但老是错,这时正恶狠狠的用橡皮头擦自己的图。反观他身边的喻文州,速度不快但一丝不苟,笔触流畅又柔和,线条勾勒得清楚漂亮,连黑板上的那幅例图都不如他。

“你说学校是经费拮据还是怎么,这纸薄的跟大白兔奶糖外面那一层膜似的,一擦就破。”黄少天嘀咕着,放弃了自己指甲盖大小的橡皮,轻轻碰了碰喻文州的胳膊。“借个橡皮。”

“那是糯米纸,”喻文州从自己的笔袋里拿出橡皮,顺便递给他一个小小的卷笔刀。

“你笔太粗,削尖一点画起来比较干净。”

 

但如喻文州这样游刃有余的毕竟还是少数。全班都在卖力的使用橡皮,一时间班里满是窸窸索索的纸与橡皮摩擦的声音,如同蚕食桑叶。

如果要给这幅场景起个名字,大概可以叫做 “图狗再爱我一次”之类。黄少天在心底想。选这个专业实在坑爹,各种枯燥的理论课,不然就是没日没夜的和图纸打交道。他已经画完了,这时正在做最后的修缮。他凑过去把想法和喻文州说,喻文州笑了笑,不置可否。

 

“同学们在底下不要交头接耳。”

教授在上面咳嗽了一声。虽然连教授本人也知道,这种画图不存在抄袭的说法。

“我画完了。”黄少天干脆站起来,两张图叠在一起交到讲台上去。教授推了推眼镜,看了他一眼。

回来收拾课桌上的东西的时候他小声和喻文州说:“我在外面等你啊。”

 

 

喻文州收拾好手头的书和文具,随着人流走出去。

黄少天站在门外走廊里靠过道的一侧等他。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右手食指无意识的缠绕白色的耳机线。他走过去拍了拍黄少天的肩膀:“……耳机带反了。”

调节音量的那个白色按键正垂在左边一侧的锁骨上。

“这样啊。”黄少天不是很在乎的把耳机扯下来,胡乱的揉成一团塞进包里。

“文州文州,学校外面新开了家盖浇饭店,川菜,据说还不错,”他勾住喻文州的脖子,笑嘻嘻的道:“徐景熙上回去过,跟我推荐的。不如去试一试?”

“好啊。”喻文州眨眨眼睛,道。

 

黄少天于吃这方面有一种天生的执念,具体表现在恨不能尝遍校外所有在营业的小吃店。好在学校外的小吃店遵循自然界优胜劣汰残酷的生存法则,年年更替,走一批来一批,方能助他在美食点评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来来来。”

他拉着喻文州走进一家不大但看样子装潢很新的店面里。正是饭点,店里人满为患。他们挑了个靠近风扇的位置挤挤挨挨的坐着,抬头打量墙上巨大的红色菜单上的菜名。

“麻婆豆腐?酸辣肉片?宫保鸡丁?木须肉?肉末茄子?鱼香肉丝?”黄少天边看边念,有些纠结的扳着指头。“麻婆豆腐肉太少就算了……文州你想吃什么?”

“你点吧。”喻文州在这方面一向很是随意,反正他喜欢吃什么,黄少天也是知道的。

“那就一个宫保鸡丁一个鱼香肉丝吧。”黄少天道,“到时候还可以在你碗里挑一筷子。”

盖浇饭很快上来了。浇头的菜衬着米饭,亮红的色泽看在眼里分外诱人,闻着也香,在盘子里滋滋的冒着热气。黄少天已经迫不及待的挑起一筷子酱料舔了舔:“唔唔唔好烫好烫!”被烫的直伸舌头。

喻文州起身去盛了碗紫菜蛋花汤给他。

徐景熙的推荐很靠谱,这家的盖浇饭确实好吃,黄少天一边吃一边小口的吹气。9月中旬的天气,秋老虎势头正猛,饭又热乎滚烫,黄少天T恤上浮出一层的汗。他偷眼去看喻文州。

喻文州坐在他对面,吃的很安静,就是低头喝汤时也没什么声响。衬衫袖子被他卷起来两道,裸露着一节白皙的手臂。

仿佛感觉到对面目光的注视,他抬起头来看见黄少天沾着酱汁的嘴唇,笑了一下,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张面纸递过去。

“擦一擦。”

“哦。”黄少天讷讷的接过去,在唇角抹了抹。

 

“对了,那个,你想的怎样了?”

黄少天侧过头去看马路一侧涌过来的人潮,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可心里还是有些微的紧张,双手搁在膝盖上,刚刚喻文州递过来的餐巾纸被攥成皱巴巴的一团。

 

头顶的风扇嗡嗡的,发出一些扰人的声响。

 

 

十一期间的火车票实在紧张,刚点开页面的时候还有三张,然而黄少天的账号里没有喻文州的身份信息,手忙脚乱的敲完之后,最终也只抢到了一张硬卧,还是黄少天的名字。

黄少天坐在电脑面前爆手速狂点刷新,然而卧铺的字样里始终是灰色的。看到喻文州带着疑问的眼神飘过来,他有些懊恼的揪了揪头发。

“不行啊,大概刷不到了。”

“刷不到就算了。”喻文州的声音轻软,听不出什么别的情绪来,黄少天的脊柱却僵了一下。

“站着就好,反正就一晚上,也不是没熬过夜。”喻文州走到他身边来,手随意的搭在他的椅背上,眼睛里落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别再和鼠标过不去了。”

还以为说不去了呢。吓他一跳。

其实买不到票这事真怨不得别人。黄少天是那种话藏在心里也憋不住一晚的人,然而邀请喻文州十一一同出游这件事情却因为不知该怎么措辞,在心里盘桓了很长时间。

就差一点啊。他不禁郁闷的想。

要是……喻文州当时没有 “想一想”就好了。

 

宋晓在楼下买了些零食回来,路过黄少天的桌子时伸头瞟了一眼,吹了口口哨:“哟呵,丽江啊。我们黄少这是要去艳遇一场的节奏?诶等等,怎么是两张……”

 “我和少天一起去。”喻文州笑了一下,转过头向宋晓解释。

“一走就走俩,单身狗压力山大啊。”斜上方的帘子背后传来郑轩拖长的一声叹。

“去去去。”黄少天回的很快,放下鼠标就去拿宋晓手里的塑料袋, “粮食上缴!”在宋晓的抗议声中他抢走了对方手里一袋拆了封的黄瓜味薯片,直接抓了一把倒在嘴里,嚼的喀吱喀吱响。

从喻文州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他有些泛红的耳廓,隐在有些乱的头发里。

 

好在黄少天的那张票是下铺,喻文州的车厢离他也不算远,他于是拉着喻文州坐在他那节车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喻文州在学生会有不少事要忙,走的前一晚上熬了通宵,赶了两个策划案出来。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眼下一圈淡淡的黑影,心越发的有点揪着。

“张新杰也真是的,这些活动反正十一之后才开始准备,策划案迟交个几天又能怎样嘛,这是要把人榨干的节奏。”

他有些不满的嘀咕,一边动手拿出一盒pocky拆开。“文州你要吃吗?抹茶味的。”

喻文州笑了笑,伸手接过一根:“张新杰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接的时候有些恍惚,那根有淡绿色涂层的饼干条居然就这么从手里滑落出来,头重脚轻的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段。

喻文州盯着地面稍稍的愣了一下,黄少天看他的样子,干脆的摆了摆手:“得,你先睡一会吧,回头我叫你。”

“……好。”

喻文州挪了挪身子,靠着火车临窗一边的侧壁,安顺的闭上眼。

 

黄少天小口的吃完了一袋pocky,转过头去看喻文州。他呼吸平静,应该是已经睡着了,黑色刘海柔软的半搭在眼睫上。车厢有白色的顶灯,光线很暗,喻文州的柔和的侧脸轮廓影在顶灯投射的那一片阴影里。

他心里止不住的有些痒。

可是又什么都不能做。黄少天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悄悄的摸出装零食的那个袋子,又拆了一袋pocky。

 

“少天?”耳朵里模模糊糊传来喻文州的声音,很轻,黄少天感觉到喻文州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额……文州抱歉啊我也睡着了忘了叫你……” 他睁开眼,适应了一下突然暗下来的光线。这会大概很晚了,列车员已经关了灯,整个车厢一片寂静。

“嘘。”喻文州的手指碰了下他的下唇。“大家都睡了。我先走了,”喻文州的声音压得很低,连黄少天自己都被传染了。

“……哦。晚安。”

“晚安,明天见。”

喻文州起身走了。黄少天还有些怔忪,摸了摸嘴唇上刚刚被触碰到的地方。

 

结果没过多久,喻文州又回来了。

“车厢门关了。”他笑得有些无奈。

“额……不然,挤一挤?”黄少天提议。

 

喻文州没有反对。

 

好在两个人都瘦,挤一挤,确实也能睡下来。喻文州睡在了里面的位置,面朝着墙,黄少天和他一个方向。于是便形成了一个近似于环抱的姿态。

 

列车贴着轨道行驶。每隔一段,在铁轨相接的缝隙里经过时,车身会有一个小小的摇晃,因为安静所以显得分外明晰。

黄少天籍着那一点轻微的摇晃,偷偷的挪近了一点。再一点。

他并不是头一次和喻文州这么接近,可心脏却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文州。”

他悄声道。

“嗯。”喻文州大概是真累了,声音里带着模糊的倦意。

“如果……喜欢一个人,又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自己,该怎么办?”

“那就让他知道。”喻文州轻声答。

 

 

“那,他现在知道了吗。”

又过了很久很久,黄少天小声道。

 

没有答案。耳边只有轻而缓慢的呼吸声,喻文州已经睡着了。

 

 

车窗外有一缕光打进来,茸茸的刺着黄少天的眼皮。

他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喻文州已经起来了,这时正支着下巴坐在车窗旁边安静的朝外看,臂肘闲散的搁在桌面上。窗外的风景稍纵即逝,他却好像看得很是得趣。

听到黄少天那边的动静,他微笑着回过头来:

“少天,早。”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从硬卧那样狭窄的床铺出来而完全没有弄醒他。

 

“……早啊。”

喻文州看着他,眼睛里带点温和的笑意,看不出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

黄少天自己倒有些赧然了,匆匆把睡得蓬乱的头发向下扯了扯。

 

邻座不知谁冲了碗泡面,沸腾的香气盈满整间车厢。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喻文州笑起来:“饿了?”

“没有没有。”他赶紧摇头。泡面这种食品,闻起来香气四溢吃起来乏善可陈,“快到了吧,到时候吃点当地的特色多好。”

 

然而黄少天的愿望落了空。

他们到了丽江以后脚不沾地的去了玉龙雪山。而来的时候刚下完一场雨,树林隐藏在湿漉漉的一片云雾里。脚下木板泥泞空阶湿滑,完全来不及看周围风景。

大巴车一路颠簸,回来时已经很晚,他们又累又饿,浑身都像是散了架。两人在路边的速食店草草吃了一点,就去了古城里在几天前预订好的客栈。

客栈是丽江古老的民居建筑,木质结构,木扶梯踩上去,一步步都在咯吱咯吱的响,很有意思。房间收拾的干净洁齐,规格上却是类似于青旅的那一类存在,里面放了两张上下床。

也就是说,在这几天里,他们也许会有两个室友。

 

“你说会住进来什么样的人?该不会……”黄少天往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该不会是女孩子吧。”

“少天很想和女孩子一起住?”喻文州在一边整理两人的行李。刚把洗漱用品拿出来,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去看他。

“没有没有、怎么会!我是觉得……”他慌张的辩解着,突然看见喻文州眼里促狭的笑意。

“好啊文州你耍我——”

咔哒一声门开了,露出半张人脸来,黄少天的话说到一半,顿时没了声息。

他同门外的那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好容易憋出一句话。

 “……我靠不是吧,丫还真是个女的啊。”

 

“喂喂喂说谁呢这是?!”

对方有些不乐意的嚷嚷起来。

那是一个同他们差不多大的小青年,头发有些长,扎了个小尾巴,发尾垂在肩膀上。他人长得清秀,尖下巴,穿T恤和紧身牛仔裤,整个人瘦长瘦长的一条,手里只拎着个轻轻巧巧的粉红色相机包,也难怪黄少天把他误认成女生。

他后面还跟着位个头稍高一点的青年,理平头,拖了两个行李箱,还提着几个袋子。

 

“呼……是男人的声音……还好啊还好。”

黄少天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那是,你见过女生比你还高的吗?”扎头发的小青年笑嘻嘻的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长度,这回轮到黄少天不乐意了。

“胡说,哪有矮这么多!”

“不然来比一比啊?”

“谁怕谁啊来就来!”

……

 

“少天他说话没轻重,不是有意的。”喻文州已经在向后面那位看上去靠谱得多的高个子青年解释了。后者理解的笑了一下,颇有些无奈:

“我家那位也是一样。”

 

高个子青年叫孙哲平,扎辫子那个是张佳乐。两人也是学生,比喻文州他们大两届。

等喻文州和孙哲平交换完基本情况,黄少天和张佳乐那边已经不打不相识,混的不能再熟,两人正勾肩搭背的相约去吃汽锅鸡纳西烤鱼和腊排骨火锅。张佳乐是土生土长的Y省人,对这边的美食不能再熟悉,说的黄少天两眼放光直吞口水。

最后还是喻文州给他们看了表,提醒他们这个点店家都打烊了,两人这才作罢。

 

因昨天实在太累的缘故,他们都醒的有些晚。对面床的孙哲平和张佳乐也已经走了。

两人干脆慢吞吞的收拾了一下,打算出门直接吃午饭。

 

丽江特色的纳西烤鱼没尝出和学校门口四十五元一条的有什么区别,汽锅鸡倒是真的好滋味,鸡肉嫩得夹一筷子都能骨肉分离,甘香腴美,汤也极鲜,险些让黄少天烫掉舌头。

吃饱喝足以后,两人慢慢的在丽江狭窄的小巷里踱着步。

 

坦白说,黄少天并不是多喜欢丽江。那些古旧的物事瞧在眼里总觉有些刻意造作的意味,簇拥着的人潮掩盖了古城原本的安谧颜色,街边巷陌的店里卖的工艺品又大多雷同,不然就是大大小小的酒吧和客栈。

在一定程度上与他去过的周庄很是相似。

 

喻文州倒并不是很在意。

哪里不是呢,他说,能看到自己想看的就很好。

他不经意的看了黄少天一眼,黄少天咳嗽了一声,耳朵又开始发烫。

“文州文州,前面那个卖纸灯笼的店看上去不错,我们去看看吧?”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到了晚上,氛围倒好一些。

黄少天感觉他们置身其中的这个古城有些奇特,筑着高高的城墙与周围隔开。外面明亮的街市和灯火,城里城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许多店铺前面都挂了纸糊的红色灯笼,晕开一团团模糊的光影。并不分明,却容易让人沉湎在丽江柔软昏暗的黑夜里。

他们路过一家酒吧。黄少天其实之前并没有去过类似的地方,于是探头朝里面好奇的看了看。里面的酒吧镭射灯慢慢的变幻着绮靡的颜色,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门里透出轻软的音乐,在夜色里显得柔和又模糊。

好像并不是他想象中纸醉金迷的混乱模样。

 

“去看看?”他鬼使神差的拉了拉喻文州的袖子。

“好啊。”

 

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在酒吧里又碰到了孙哲平与张佳乐。

“也算有缘,一起喝一杯?”孙哲平朝他们招了招手。

“来得正好,”张佳乐塞给黄少天一沓人民币,悄悄的跟他咬耳朵。“快帮我去吧台要杯酒,老孙逼着我点了杯香蕉牛奶。”

 

酒吧的驻唱歌手抱着吉他唱了两首节奏抒缓的情歌,又拿着话筒说邀请观众互动,给一起给上台的观众伴奏。

张佳乐有些人来疯的性子于这时体现的淋漓尽致,在众人的起哄中上台点了首董小姐。

他的音色年轻,竟然也很好听,算是一种别样的演绎。在唱到“爱上一匹野马”的时候,他笑了一下,十分俏皮的向台下的孙哲平眨了眨眼。

孙哲平遥遥的向他举了举酒杯。

 

喻文州倚在沙发的软垫上微微的笑。他手指间转着半杯黄少天叫不出名字的酒。酒是晶莹剔透的淡青色,衬的他手指修长白皙。

黄少天那一瞬间福至心灵,悄悄的扯了扯喻文州的袖子,小声道:“文州,他们是不是……”

“嘘。”喻文州淡笑着,一只手轻轻按了按他的嘴唇。

 

黄少天觉得脸又在发烫。被喻文州手指触到的地方一阵阵麻痒,一直钻到心里去。

“出去走走?”他试探着问。

 

夜风很凉,他们并肩站在一座低矮的石桥上,看着桥下流淌的安静河水。

两人都喝了一点酒。只是一点,不很多。并没有醉,却也有那么些陶然微醺的意思在。

 

“孙哲平和张佳乐……他们挺好的,是吧。”

黄少天挠了挠头,道。

“是啊。”

喻文州若有所思的道,声音轻柔如同耳语。

 

“文州,我……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欲言又止。

他想喻文州肯定明白。

他那么聪明的人,一点就透,怎么会不明白呢。

 

然而喻文州却好像是真正不太明白的样子。他浅色的衬衫映在闪烁微暗的灯火里,微笑着,又似乎是带着些疑惑的看着他。

“是你带我来丽江的缘故,对吗?”

他末尾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些拖长的柔软尾音。黄少天站在那儿,觉得有些窘迫,好像怎么说都不对。他向来是有什么话都信口拈来的人,这时候居然犯起了结巴。

“我我……我只是……”

只是觉得,如果要告白的话,拣个浪漫一些的地方应该比较合适吧?

 

他的脸现在想必已经红的彻底,喻文州看着他,忽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新月的形状。

 

那就让他知道。

喜欢一个人,又不知道他是否喜欢自己。喻文州说,那就让他知道。

因为喜欢就是要说出来啊。

 

喻文州笑吟吟的看着他,好像就在等着他,等他把那一句话说出口。

他看着喻文州微微眯起来的眼睛,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吸了一口气,道:

“文州我喜欢你。”

 

……

“我知道。”喻文州低声道。

好像有点出乎意料,又好像有那么些理所当然的因素在。

“因为我也一样啊。”

他笑着牵起黄少天的手。

 

他们在相伴在彼此最好的岁月里,然后终于走在一起。

简直是那样顺理成章的事。

 

黄少天笑起来,眼睛很亮。

模糊的夜色把他们柔软的包裹起来。夜晚的凉风里,喻文州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我也一样啊。”

那是来自喻文州的、如微风拂面一般的,轻柔的耳语。

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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